香光莊嚴 Glorious Buddhism Magazine

心田四季 / 第 88 期 95 年 12 月 20 日出刊

記從悟師父受學二三事

釋自觀

民國68 年,我依止 悟師父披剃。一直到現在,我受到 悟師父的教導非常多。悟師父處事的幹練我是學不來,在人格的陶冶、見地的開展倒是從悟師父受學頗多。現在略述一二。

我出家的隔年,就進入佛學院就讀。第一屆佛學院的特色,是紮紮實實的學院、常住合一的學習生活。除了上課、輪執,我也兼領書記。法會時要寫文疏,悟師父教我「文疏」,使我初次認識所謂的「神」、「佛」。悟師父說:「文疏是人們對佛菩薩的表述、祈願。」於是悟師父拿出一本文疏範本,開始修訂範本中的文句,把個佶屈聱牙的古文修訂得既文雅又容易明白,然後問我:「下面這一句你會怎麼修改?」在我晃頭晃腦之際,一時恍然大悟,雖然文疏是宗教的聖物,卻只是「人與神」、「人與佛」的溝通工具。一時之間,眾神佛彷彿親切的臨在眼前,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垂聽而已。這是我第一次揭開神佛的神祕面紗。

出家後,梵唄法器也是必學。當時佛學院還沒有開梵唄課,梵唄、法器的學習,大都是自學或從長老師兄提攜。我是在課誦當中摸熟了板眼,包括磬位的敲打、起腔等。於是有一天的晚課就大膽上場當維那了。沒有想到心到手沒有到,一開始,拜三拜三下引磬就糊著一塊兒響。只聽得悟師父一聲低喝:「把引磬拿穩。」一時身心收攝不敢放逸,一堂課誦的維那倒也平順的作到底,這是我當維那的初體驗。那時悟師父天天上殿,以清朗攝人的唱念領眾,法器維那就讓弟子輪著去學習。在那次之後不久,有一天悟師父就跟我說:「你要學習什麼法器,課誦時就站到那個法器的位置。」悟師父這句話不僅激勵我努力學習,開啟我在用中學的道理,也啟示我一個獨立的個體應如何對自己負責。儘管生活在團體之中,個人的意志、願力,有沒有爭取學習的機會,都要回歸到個人身上。

在民國78 年到80 年間,我與近十位研究生與悟師父一起在千山苑禁足。那時,我同時進修空大,常自個兒下山到空大學習中心參加面授、考試,經過二、三年的苦讀,大約是民國80 年吧,我在小組興高采烈地發表意見,悟師父在場聽了,很高興地說:「自觀的見識好像棉絮爆破了殼,一下子迸開來了。」我很高興 悟師父的肯定,也感受到被關懷的溫馨。像基督徒一輩子要見識的「祂臨在每個人」的神祕體驗,悟師父是一直與弟子同在,卻是默而識之、時一說之。 悟師父不是絮絮叨叨、朝夕耳提面命,而是尊重每一個個體的自主性,肯定、珍視每一個人的潛能,期許每一個弟子獨立走出自己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