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
莊嚴人間的菩薩】
香光莊嚴八十三期/94年9月20日
不計較菩薩歡喜培福的余錫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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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間八點,垃圾車的音樂正由遠而近。巷弄裡的街坊鄰居們,等立在街道兩旁,閒話家常。紫竹林精舍停車場前,有個身影,早推著垃圾收集車,在此守候著。收集車裡,垃圾歸垃圾,回收是回收,這堆與那堆,一點兒也不含糊。「今天為什麼要給你拍照?擺一個姿勢,照卡緣投咧。」因為突然出現的相機閃光,接過垃圾的環保員站在車上,笑開了臉,對著那推著收集車的身影喊道。而這個每天同一時間出現在垃圾車旁的身影,就是余錫金。 自從精舍進行整修,大量廢棄物急需處理。每天晚上,余錫金總是騎著摩托車準時報到。整理、清運、接著安板後的巡邏。幾個月來,總是看他風雨無阻,歡喜踴躍地培福。「反正這時陣在厝,嘛是看電視。愈看頭殼愈轉,嘸知會轉去哪裡。卡輸摩托車踏著,來精舍見世尊,什麼都不會亂想。」因緊張而冒著汗的余錫金開口講著:「來培福的感覺真好,一點也不感覺累,也不覺得髒。來這裡做這些真歡喜。」熱切的心,雀躍的表情,余錫金的樂天與淳厚熱情,藏掩不住地渲染開來。人情的矯飾沉重,彷彿在他的周圍化開,只留下單純的心靈交通。
幾年前,余錫金還是貨運司機,南南北北地跑車。抽煙、賭博、喝酒樣樣來,當然檳榔是少不了。九十幾公斤的身材,加上暴躁的脾氣,家裡幾個孩子看到他,就像見到兇神惡煞般地害怕。那時,他的同修已經就讀精舍研讀班。同修常勸他一起報名上課。但他總認為:家裡已安奉了神明,學佛太太學,自己燒香拜拜就好。後來太太極力邀請他:「不讀書先來幫忙啊。」自民國88年起,余錫金便開始來精舍培福。指揮交通、掃地搬運、法會活動等等,余錫金愈做愈喜歡。他常說:「和學佛的這群人一起做事不一樣。」余錫金發現培福有趣的地方,也發現學佛的朋友和世間朋友不一樣之處。 民國89年,社會刮起飆車歪風,青少年飆車以砍人為樂的事,時有所聞。那天晚上,余錫金騎著機車回家,只聽見身後一陣叫囂喧鬧,感覺頭上被東西猛得轟了一下,隨即不省人事。昏迷期間,余錫金的同修每天來精舍,虔敬地向佛菩薩祈求著。七天之後,奇蹟出現,余錫金竟從昏迷中清醒,身體也漸漸地復原。 為什麼願意來讀研讀班,余錫金談起了這段往事,激動地說:「同修告訴我,我的命是佛菩薩撿回來的,應該要來感謝佛菩薩。我也是這麼想。所以民國92年,就來報讀研讀班。」今年六月,余錫金將升上高級班,成為名副其實的學長。「因為在這裡培福很久了,大家常看到我,都叫我學長,我都要趕快說我不是學長。」余錫金半掩著口,靦腆地說。「大家以為我早已從研讀班畢業。其實我以前只是歡喜培福。現在除了培福外,也是和大家一起上課學習的同學。」
自從親近精舍學佛,余錫金改掉許多不良嗜好。「我想到世尊為眾生這麼艱苦,而我這麼好命。就想:自己這些壞習慣為什麼不改?」於是以往抽煙喝酒種種不良習慣,余錫金一個一個慢慢改正過來。一般人認為困難的戒煙,他很有心得地說:「心裡不要刻意地想起抽煙,不要念著要抽煙,就不會很難。吃素也一樣。我吃素後,瘦了二十幾公斤咧。呵,人家都說我愈看愈年輕。」如果是酒肉朋友來找,在一次、兩次的拒絕後,便與這些朋友自然疏遠。少了一些外緣,余錫金有更多的時間,可以回來精舍培福精進。 法師上課或共修時的開示,余錫金總是撿拾在心,身體力行外,回家後還會與同修、孩子們分享。「看到兒子的鞋子踢得亂七八糟,我告訴他們,精舍師父說:『鞋子擺正,心也是正的。』鞋子沒擺好,表示你的心很亂,到社會上,一樣會鑽東鑽西。心如果歪慣了,將來要偏去哪裡都不知道。兒子們聽了,也覺得師父說得有道理。」學佛後的余錫金,不再是當年一臉兇巴巴的爸爸。改掉壞習慣,體重減輕許多的他,臉上多了笑容與柔軟。體會父親學佛的轉變後,幾個孩子也跟著他一起到精舍當志工,並報名研讀班上課。「現在我們家是佛教家庭。家裡的人和和樂樂,兒子很孝順,我每天到精舍培福又很快樂,真的很滿足。」 每天早晚,余錫金都會跟著同修一起誦經禮佛。同修流利地背誦著經文,他捧著經本,在一旁跟著念。對於家中供奉的神明,他同樣心懷恭敬。「在精舍,我學很多。有不懂的地方,法師和同學們都會教我。」余錫金興奮地談起學長們如何和他分享做早晚課,法師們怎樣為他解惑指引,甚或只是簡單的一句提醒:吃素也要注重營養。他都高興地認為旁人教他許多,自己也學到很多。
一場意外,改變了余錫金,他的生命因此得以真正清醒。一念單純「報恩」的心,讓他與佛菩薩結上法緣,與無數認識與不認識的人結了善緣。現在已經退休的他,又認養了許多培福地點。只要有需要的地方—清水溝,掃廁所,甚至是掃大殿或廁所裡的蜘蛛網,他也樣樣做得認真而歡喜。「有人開我玩笑:『雖然你一天照三餐來精舍報到,但是佛陀不會因此就在功德簿上記三筆。一天裡不管來幾次,就是記一筆,不會多給你。』呵,我只是感覺,應該『有錢的出錢,有力的出力。』精舍是大家的,佛教也是大家的。」
什麼都樂於承擔、什麼也不計較的余錫金,有沒有什麼會婉拒排斥的呢?「站在台上講話。」「我最怕這項。你們不會是要我上台講話吧?」他的表情,忽然緊張了起來。 也許有一天,你可能會看見余錫金站在台上,分享那段自稱「五專」的荒謬日子,與學佛後的改變:「『五專』,除了上面說過的,我那不可說的『專』早丟棄在一邊了,真是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