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光莊嚴三十九期/83年9月20日
堅毅不拔、度眾利生的曇暉比丘尼
李金貴 譯
曇暉，本姓青陽，俗名白玉，四川成都人，生於南朝宋武帝永初二年（西元四二一年），從小好樂佛法，十一歲時，有位僵良耶舍禪師從西域來到四川弘法，她知道這消息十分歡喜，經過百般請求，母親才准她向禪師請益。僵良耶舍見她小小年紀卻已深諳佛法，是可造就的人才，當下吩咐弟子法育比丘尼指導她修習禪觀，曇暉沐浴在禪悅法喜中，出離世間的心意也與日俱增。
曇暉與姑姑的兒子從小訂有婚約，眼見婚期將近，她心急如焚，卻找不出悔婚的理由。法育暗中接應她回寺，對著佛陀，她虔誠發願：「今生今世，願皈依佛陀，追求人生的真理，若父母硬要逼婚，只有以自焚表示心意！」事情傳到刺史甄法崇的耳裡，他邀請曇暉與佐史、當地鄉紳會面，請他們陳述出家人生活窘困及物質匱乏的情況，並問她：「妳能忍受這樣的生活嗎？」曇暉堅決地對眾人說：「我長久以來就發願出家，這份心意是不會改變的，還請你們護持！」她的精誠與果決感動了刺史及姑姑，終於追隨法育圓滿了出家的深願，那年她十三歲。
不料，三年後表兄心有不甘，率眾到寺院搗亂，欲強捉曇暉返家成親，她抵死不從，後表兄至刺史處遞狀控告，刺史請問僵良耶舍如何處理，禪師說：「曇暉根器敏銳、道心堅固，絕不會還俗結婚的，如果夫家要求財物賠償，我可以隨喜贊助。」在佛陀加被、眾人護持下，終於化解了出家的大障礙！此後曇暉珍惜因緣、精進自修，對大乘義理有獨到見地，法理圓融無人能駁，遠近檀越紛紛皈依，領受法雨甘露。
曇暉本具天賦，根機鋒利，再加上勇猛精進，心無旁騖，修行過程中有諸多異象為人稱奇讚歎。如初出家時，跟隨法育修習止觀法門，曾在禪定中見東方現出二道光芒，一道白光燦爛耀眼如陽光，另一道青光陰冷淒清像月光，她心想：「如果陽光象徵的是度眾利生的菩薩道，月光象徵的是自利自了的聲聞法，我願效法陽光，照耀大地，果能如所願，當現出白光熾盛，青光消減！」心念一起，青光瞬間退隱，而白光更為熠熠光亮。出定後向法育宣說所見，法育驗證她的道行，在座四十多人莫不驚喜讚歎！
鄉里間傳聞著曇暉具大神通，法力不可思議。當時名人張峻有次突然參訪，同行三十餘人一坐定，她馬上端出茶水珍果招待，不慌不亂，似早已準備周全；刺史劉悛隨後也親身驗實了曇暉應變自如的風範。梁宣武王風聞曇暉這般神妙，特地試探，先是指派曇暉主持一場百人聚會，當日卻藉口不出席，然後又臨時前往，結果發現現場有僧俗三、四百位賓客，行道如儀，齋食茶點一應備辦，井然有序，探問之下，才知只是二名弟子、二名女婢打點料理，宣武王親歷其境，終於相信：願有多深，力量就有多大，真正不可思議啊！
許多人疑惑地問曇暉：「師父是不是有龐大的財產可以花用，每次辦事都這麼周到、妥貼？」曇暉微笑道：「出家人三衣一缽，花費很少，平日也不蓄積私產，全靠十方信眾共成佛事啊！」
像和煦的陽光，帶來希望與光明，曇暉四處推轉法輪，弘法利生。歲月匆匆流逝，晚年時她回到故鄉成都，陪伴母親度過餘生，鄉民敬仰她的德行高超，通力資助營建道場，十方響應，工程進展之快令人不敢相信。曇暉堅毅不拔的精神感召大眾，她勇猛專一、領眾修持，就如同慧日普照般，終其一生無私付出，無盡奉獻。
梁武帝天監三年（西元五○四年），曇暉圓寂，享年八十三歲。
出處：梁•寶唱，《比丘尼傳全集》卷四，成都長樂寺曇暉尼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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