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錄索引編製：
以《當代台灣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》為例
杜潔祥 花木蘭文化出版社總編輯
【摘要】臺灣近三十年已出版的「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」有五種：1. 《中華民國六十年來佛教論文目錄》（1912～1971）。2. 《中國大陸宗教文章索引》（1949～1992）。3. 《中國佛教美術論文索引：1930～1993》。4. 《佛教相關博碩士論文提要彙編（1963～2000）》。5. 《當代台灣佛教期刊論文目錄. 1977～1999》。本文首先對以上五種目錄索引概略性的介紹。其次，提出編製佛教專科目錄索引時，應考量以「佛教」的概念涵蓋「佛學」，擴大收錄相關的論文；「類目」的設立也要反映當代研究的趨向，隨時增加新的類目。最後，以彙編一部民國初年迄現在的佛教論文目錄為目前出版的目標。
關鍵詞：佛教；佛學；時代劃分；類目網頁；新類目
一、近年來「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」編製出版的回顧
臺灣近三十幾年來，已出版的「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」有以下幾種：
（一）《中華民國六十年來佛教論文目錄》（1912～1971）
此目錄編輯者為「中國佛教會文獻委員會編輯部」，出版者為「中國佛教會文獻委員會」，出版時間民國64年2月。所收論文的發表時間起自民國初年，迄於民國60年。共收錄論文一萬五千七百多篇。
當時中國佛教會原擬編撰「六十年來之中國佛教」，以紀念中華民國開國六十年，遂推舉道安法師組織「中國佛教會文獻委員會」進行編撰的工作。道安法師以教務繁忙，乏力兼顧，因此特別邀請張曼濤先生專誠負責，主持全面編審事宜。張曼濤先生遂建議，在編撰「六十年來之中國佛教」之前，首需編纂六十年來佛教文獻論文目錄；有了這一部工具書，才能了解六十年來中國佛教發展與佛學研究的情況。期間經過兩年多的時間，由張曼濤先生從日本、香港，以及國內各大圖書館蒐集資料，並由臺大晨曦學社、文化學院慧智學社的數十位同學，赴各圖書館抄錄卡片，再由張曼濤先生親自負責編輯分類、裁定等編撰工作。在那個物力維艱的年代，當時工作的辛勞，實非我們今日可以想見。
這一部佛教論文目錄，涵蓋時間長達六十年，地區包括中國大陸、香港、臺灣。當時臺灣與大陸處於互不往來的敵對狀態，學術機構對於佛教的重視也比不上今天。因此，資料的不完整原在意料之中，道安法師在此書序言指出，相信已達到完整資料的六、七成以上，其他三、四成非不著力，實無能為力也，只能留待他日予以補充。
時至今日，民國初年至民國38年（1949）間的佛教期刊論文，只有這一部目錄做了彙編整理的工作，仍有極大的參考價值。如何結合現在大陸圖書館的資源，進一步增補並完善這三十八年間的佛教期刊論文，是我們今日可以努力的方向。
（二）《中國大陸宗教文章索引》（1949～1992）
此目錄主編者王雷泉教授，目前任教於上海復旦大學，為宗教研究室主任；出版者為「東初出版社」，編入「中華佛學研究所論叢」第7號；出版時間民國84年10月。所收論文自1949年10月至1992年12月，即民國38年10月至81年12月，中國大陸（不含臺灣、香港）各種期刊中的宗教文章（包括道教、回教、基督教、民間宗教等各宗教）。其中，收佛教文章計7,342篇。
此目錄的編撰，為了反映中國大陸特殊的宗教現象，特別放寬收錄的範圍，不限於比較嚴肅意義的論文，這是書名特意稱「文章」而不稱「論文」的原因。大體收錄了包括「宗教界的教義」、「修持探討和教務活動」、「學術界的宗教研究論文和學術動態」、「對政府宗教政策的探討」等四大類的文章。比較特殊的是該書的第九類「宗教政策與無神論」，反映了一個時期間大陸的宗教政策及社會面貌。
此書收錄時間迄於1992年，離現在已有十五年了。這十五年來，大陸佛教研究的論文蔚然盛起，數量頗為可觀。三年前，我在香港的一次佛學研討會中，當面聽聞王雷泉教授說他一直沒有停下宗教文章編製目錄的工作，手中已有隨時增補的最新資料，我們非常期待王教授最新目錄的出版。
（三）《中國佛教美術論文索引：1930～1993》
此書由李玉珉教授主編，出版者為「覺風佛教藝術文化基金會」，出版時間1997年（民國86年）12月。
所收的論文資料除中文之外，以日文、英文為主，並旁涉韓文、法文、德文，是一部語文涵蓋面較廣的專科目錄，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「中國佛教美術論文」目錄。
本書處理大類頗有特色，能夠反映佛教美術研究的重點及趨向。全書分六大類篇：1. 作者篇，2. 朝代篇，3. 類別篇，4. 地區篇，5. 圖像篇，6. 西藏篇。每一篇之下再依各篇性質細分小類。如：
| 1. | 作者篇：依作者姓名筆畫次序排列。 |
| 2. | 朝代篇：分成漢代、六朝、三國、晉代、十六國時期、南北朝、南朝、北朝、北魏、東魏、西魏、北齊、北周、隋代、唐代、南詔時期、五代、宋代、遼代、金代、西夏、大理國時期、元代、明代、清代、民國。專科論文目錄的時代劃分，不一定要符應歷史的時代劃分。如歷史上所稱「六朝」，是指建都於建康（南京）之吳、東晉、宋、齊、梁、陳等六個朝代。而文學史上所稱「六朝」之意涵，從文學發展一脈相承密不可分的關係而言，指的是魏、晉以至南朝（宋、齊、梁、陳）。以此而言，「佛教美術」的時代劃分，也有其發展上一脈相承的時代劃分，不盡然要符應歷史學的時代。以專科歷史發展的相承關係來做時代劃分，正可以凸顯專科的歷史發展特色，是編製專科論文目錄時要注意的課題。這部目錄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極好的範例。 |
| 3. | 類別篇：其下細分為通論、出土佛教文物、石窟、考古、雕刻、繪畫、建築、塔（非建築類）、經幢、文獻、圖案、書法、美學、藏傳佛教美術、其他。 |
| 4. | 地區篇：以中國大陸的行政區劃（省級）為主，底下又有細分，如「山西省」以下分為「大同」、「大同雲岡石窟」、「五台山」、「太原」、「太原天龍山石窟」、「石壁山玄中寺」、「朔縣」、「應縣」、「其他城鎮」。這種細分，旨在反映佛教美術研究的地域性特色，有很大的參考價值。 |
| 5. | 圖像篇：從「九面觀音菩薩」、「二佛並坐」、「二祖調心」，至「觀經變相」、「其他」止。共細分為八十五個類目。 |
| 6. | 西藏篇：把西藏的佛教美術視為有別於中國的一個大類，單獨立篇。 |
總之，李玉珉教授主編的這部《中國佛教美術論文索引：1930～1993》，是一部具有專科目錄特色、非常實用、用心勤苦的工具書，值得推薦。
（四）《佛教相關博碩士論文提要彙編（1963～2000）》
香光尼眾佛學院圖書館編，民國90年5月出版。
此書雖然名為「論文提要彙編」，但是本書的目錄，就是一部「佛教相關博碩士論文分類目錄」，具有極大的參考價值。香光尼眾佛學院圖書館藏主自正法師將為我們介紹《佛教相關博碩士論文提要彙編（2000～2006）》編製的經過，於此就不再贅言。
（五）《當代台灣佛教期刊論文目錄. 1977～1999》
杜潔祥主編，2001年（民國90年）6月，佛光人文社會學院出版。
這部目錄編製的緣起，和張曼濤先生為了編撰「六十年來之中國佛教」而先行編製《中華民國六十年來佛教論文目錄》一樣。當時我在佛光大學負責出版工作，覺得佛光大學的背景是佛教辦校，志在結合佛教與學術，以這樣的背景從事大學的出版工作，首要之務便是出版一套能夠反映當代臺灣佛學研究成果的論文彙編，擬名之為「當代台灣佛學論叢」，目標是出版16開本的分類論文集，預估共約50冊。這部目錄，便是從事這個工作的第一步，可以說是一個「長編」，也是一個藍圖。後來因緣不具足，大型叢書「當代台灣佛學論叢」沒有出版，倒是這部「工作藍圖」出版了。
以下我謹擇要說明工作中的一些實務問題：
二、編製「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」的引用資料
編製佛教期刊論文目錄的引用參考資料有兩個主要來源：
（一）國家圖書館編製《中華民國期刊論文索引》
國家圖書館所藏的學報、雜誌等期刊，是全國最齊全的。這部索引關涉佛教的類目，雖然不夠詳細，但是資料豐富，可以作為編製專科目錄的一個基礎來源。尤其全部資料製成網頁，可以直接下載，省去重新抄錄卡片的煩勞。我當時就是將這部索引的相關資料一條一條重新分類，再編細目，先編成一部「初稿」。
（二）臺灣大學佛學研究中心「佛學數位圖書館暨博物館」
這個網站需用關鍵詞查索，沒有製作可以閱讀的分類網頁，是美中不足的地方。適合研究者針對研究主題查索相關論文，而無法「因類」瞭解研究主題的旁涉材料。我曾嘗試就某一類的論文，用「初稿」比對這個網站查得的資料，希望能達到增補的作用。後來查得的資料太多是跨類的論文，徒增揀擇的困惱，最後還是放棄。這個經驗，讓我體會編製數位化資料庫時「慎始」的重要。一些重要的觀念，如「類目」，是索引非常重要的參考功能，閱讀「類目」一類中的論文，可以因類就學，達到研究領域及視野的瞭解與提升。文史哲一類的數位化論文資料庫，如果缺少「類目」的網頁供人閱讀，是很可惜的。
三、「佛教」與「佛學」之間──不應完全以研究取向選編論文
學術界對論文的定義是比較嚴謹的，用今日「論文」的定義去看民國初年太虛大師的文章，很難說是「論文」。很多佛教界高僧大德在佛教期刊發表的文章，學養深厚，見解深刻，讓人有所啟發，但仍然不合乎學術界所定義的「論文」。舉例來說，明復法師曾在《中國佛教月刊》發表一系列「中國僧官制度」的文章，其中所引用的文獻都沒有註腳說明詳細的出處，不合於現代學術的規範，可是研究中國佛教史的學者不得不承認，這篇文章是迄今為止評析中國僧官制度的論文中，見解最深刻，極具參考價值。這就是編製「佛教論文目錄」時，首需面對的問題，與其他學門的專科目錄，如「經學」、「史學」、「文學」等有不同的考量；也就是說，「佛學」無法包容「佛教」，而應該用「佛教」這個更大的範疇來包含「佛學」。只從學術界狹義的論文定義從事「佛教論文目錄」的編製工作，是不對的。
因此，王雷泉先生編製的目錄，名之為「宗教文章」，而不名之為「宗教論文」；香光尼眾佛學院圖書館編製的論文提要彙編，名之為「佛教相關」，而不單獨舉稱「佛教」，都是緣於這個考量。我認為如果用「佛教論文」，而不用「佛學論文」來命名，不失為一個善巧的方法，只需要在體例中說明採取比較寬鬆的「論文」定義，也就可以了。以這樣寬鬆的論文定義來編製「佛教期刊論文目錄」，就能夠兼顧「佛學」與「佛教」兩者皆能適用的目的了。
四、「類目」擬定的考量
為了顧及佛教在當代社會發展時，所面對的新課題，我在分類時，特別注意把幾個類目的論文收錄進來，例如，在「佛教總論」一級類目下，設了二級類目「佛教與現代社會」，其下再設三級類目8個：
1. 佛教的倫理觀
2. 佛教的生態觀
3. 佛教的生死觀
4. 佛教的女性觀
5. 佛教與心理學
6. 佛教的社會觀（政治、法律、經濟附）
7. 佛教的慈善事業
8. 佛教與養生
不止佛教論文目錄的編製要隨著論文的最新趨向設立新的類目，以反映時代研究的情況，其他學門的目錄也是一樣。設問：如果沒有人寫佛教女性觀的論文，哪來設立這一個類目呢？因此，論文目錄「類目」的設立，不同於圖書館書籍的編目，比較具有彈性，只要能夠反映出當代研究趨向的「類目」，都應該設立；反之，以個人主觀淘汰這些論文的類目，便是「失職」。
我再舉一些新的類目做例子：「佛學與科學」、「電子佛典」、「寺院經濟」、「佛教美學」、「佛教文教事業」，這些都是三十年前，張曼濤先生編撰佛教期刊論文目錄時沒有的「類目」。
五、結語
展望未來，當我們要總結這一百多年來中國佛教發展的狀況時，論文目錄的編製是最重要的文獻指引，我們還需要努力填補民國38年前的資料，使其更加完善，並且綜合前人的成果，彙編成一部民國初年迄現在的論文總目錄。我相信以臺灣現在佛教界的力量，這個目標一定可以達成。
| 〔專科工具書編輯研討會 第五場研討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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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▲主持人王開府教授（左二），發表人杜潔祥總編輯（左一）、自正法師（右二）、果毅法師（右一）（編輯組提供） |